2004年,西安的獨立影像正處在沸騰時期,大概有十多個青年導演都在拍著自己的紀錄片作品,董鈞就是其中之一。他除了自己拍片外還經(jīng)常組織大伙們聚在酒吧茶樓搞一些放映活動。后來,經(jīng)過我藝校的同學孫錦誼介紹,我去采訪了董鈞,在臺里做了一期節(jié)目,并在電視上播放了他的紀錄片《無煙煤店》,我和他就是這樣認識了。隨后,他組織的獨立電影放映和交流活動,我也經(jīng)常去。那陣子,認識了西安本地不少紀錄片作者,周漁、秦小鵬、閔濤、田波、李軍虎、杜海濱、王楊、林子、小松、林鑫……
2005年,我自拍自導了一部紀錄片叫《漂泊》。也是因為看到吳文光的《流浪北京》有所感觸后,拍攝了自己身邊一個老大哥,講述了他在繪畫路上的流浪經(jīng)歷。那時,機器也沒有,還是從臺里李浩老師借了一臺索尼190P,斷斷續(xù)續(xù)拍了三個月。片子剪出來后,就讓董鈞、周漁和劉佳他們看,說我拍的像個電視專題片,沒故事、太煽情。自己太受打擊,又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后來,這部片子就一直放在抽屜,再沒好意思往出拿過。西安部分紀錄片作者在南二環(huán)“分水嶺”工作室交流畢業(yè)之后,我去了西安一所大學的宣傳部,干了三年的攝像和剪輯工作。最初的想法是讓自己磨礪一段時間,積累一些從業(yè)經(jīng)驗,可是,每天要去拍各種繁瑣的領(lǐng)導會議,剪不完的新聞專題時,電影夢似乎離我越走越遠了……也許,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閔韜導演的劇情片《孔明燈》拍攝時,我在劇組找到了一些事情,其實什么事都干,還拍了花絮。整部片子預算少的可憐,大家都不計報酬,不辭辛苦。買不起軌道就在兩棵樹間拉緊繩子,用滑輪掛著攝像機拍攝移動鏡頭;租不起燈光,我們就買了幾個工地上用的鎢絲燈,想把一座橋照亮,結(jié)果引起短路,整條街道都停電了。片子拍完后,在西北大學一個階梯教室舉行了首映。當時,西安搞獨立電影的朋友都來了。北京的西安籍導演高天和趙暉也來了。片子放映完后,大家在一起開了場像模像樣的研討會,場面很熱鬧。印象最深的是一個網(wǎng)名叫“子漁”的小個子,操著一口湖北話,對這個片子的敘事邏輯和故事結(jié)構(gòu),提出各種批評。我們這些創(chuàng)作者不服氣,和他狠狠地吵得一架。吵完,勉強拍了張合影。然后,大家去大排檔吃燒烤,喝冰峰汽水,每個人的心情就像那團爐子的煙火,忽明忽滅,難以名狀。2006年5月份,劉佳要拍一部關(guān)于流浪兒童題材的紀錄片叫《塵土》,讓我做攝影。我也膽大,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倘若不是這樣,恐怕我能否掌機,繼續(xù)在攝影這條路上走下去,都是未知數(shù)。我向單位請了幾天假,便去了寶雞和那些被父母拋棄的小孩住在一起。當我們陪著孩子送他們回家時,親眼看到孩子的媽媽和爺爺再一次把他們從家門攆出,無奈之下我們又把孩子送回救助站。就這樣,我們好像又回到了起點,可是在這種拉鋸的現(xiàn)實狀態(tài)下,紀錄片為我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大門。
《塵土》劇照,寶雞 2006年薛明_攝影2006年底,在閔韜的出租屋里,董鈞手機短信收到了人生的第一筆賣圖片的稿費,于是,迫不及待地去ATM機親自查了一下,果然,數(shù)字不小?;貋砗?,樂呵呵地拍著胸脯說:“拍!馬上就拍!”第二天我和董鈞坐了一夜的硬座火車去北京找到肖瞳,他從佳能公司給我們借了一臺HDV小高清攝像機?;貋淼穆飞?,興奮地枕著機器在火車上睡了一晚,生怕機器被人偷走。春節(jié)前,董鈞的這部劇情片《麻雀》在寶雞開機。王楊、閔韜、林子他們都來幫忙,我擔任攝影。大家憑著滿腔熱血在寶雞租了一套兩居室,打地鋪、睡沙發(fā),拍了半個月,共同度過了2007年春節(jié)。特別難忘的是我們在商場買了一臺帶“屁股”的32寸液晶電視當監(jiān)視器用,拍到哪抬到哪兒,場面相當壯觀。除夕晚上,我們喝地高興,在空無一人的十字路口給逝去的親人燒紙錢,唱著許巍的《藍蓮花》在馬路中間翻跟斗,回到宿舍抱著盆子吐到天亮。
《麻雀》工作照,寶雞 2007年李杰_攝影2007年,青年導演王楊找我拍《地上·空間》。片子開機正逢麥收時節(jié),我和王楊、小松、雷晶在大學城旁的城中村的小旅館包了兩間房,好友劉文佳還來給我們看了時辰,選了方位,舉行了簡陋的開機儀式。半個月里,我們拍了大學一天的運轉(zhuǎn),崔家莊的家庭教會,好樂迪KTV開業(yè)前的入職培訓,金堆城商業(yè)圈的拔地而起,廣場上大媽們跳著扇子舞,超市里突然蹦出一個奧特曼……那段時間,我把190p攝像機可以說發(fā)揮了極致。長鏡頭、觀察式、人與空間、凝視、反復地試驗、摸索中,伴隨著不斷地試錯,我得以對空間的關(guān)系作出熟練地表達。片子拍完,我和小松在王楊家住了半個月,我教會他EDIUS,他給我們做油潑面。我們幾個不分晝夜,剪片子、上字幕、就這樣誕生了《地上·空間》。后來我設(shè)計了海報,帶著片子參加了平遙國際攝影節(jié),在簡陋陳舊的平遙縣電影院里做了首映。之后,逐漸找我拍片子的人多了起來。周漁是在西安生活的蘭州籍導演,我又去拍了他的《彼岸》。影片講述了在蘭州什川鎮(zhèn)下河坪村,有一個姓魏的老頭帶著自己的幾個兒子,常年守候在黃河邊的一只廢棄鐵船上,以打撈河里漂下的尸體為生的故事。在片中為了拍攝一個鏡頭,我在腰上拴好麻繩從六米高的崖邊爬下,拍攝漂在水面上的尸體。我下去后才發(fā)現(xiàn)黃河是如此的安靜,安靜到讓人心慌。長時間被水浸泡的五具尸體,已經(jīng)發(fā)白腐爛,隨著浪花的涌動起伏著。一股惡心的腐臭味迫使我瞬間屏住呼吸,此后一連幾天都沒能吃下飯。這次拍攝,讓我第一次對紀錄片的真實性產(chǎn)生質(zhì)疑。很多時候,攝影師對一部紀錄片,僅僅有熟練的專業(yè)技能,還不夠,還要有道德、責任、價值取舍等各種因素的判斷。拍攝《彼岸》時,與國慶、王楊、亞東、周漁住在農(nóng)村的土炕上武漢長江大橋下,伴隨著長江邊的火車轟鳴聲,一位中年賣唱女子在大橋下唱起了一首《我的老父親》,此時一位領(lǐng)導模樣的白發(fā)老人手攥著大把一元紙幣拋向空中,唱歌女人跪地,白發(fā)老人再次從自己的呢子大衣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拿在手里甩了兩下,當眾塞給跪在地上唱歌的女人,此時歌聲忽然漸大,“啊父親啊父親我的老父親,無情的歲月把您的脊背壓彎……”,與此同時畫面外一列火車再次轟鳴著從他們頭頂?shù)蔫F橋上駛過。拍攝王國慶的《大橋下》,一首歌、一場戲、一個長鏡頭沒有關(guān)機,從女人手中的話筒搖到那副通紅的臉蛋,再搖到白發(fā)老人,再到一把拋向空中的鈔票,再到周圍看熱鬧的觀眾:織毛衣的、嗑瓜子的、還有遛狗的,再到地上撿錢的小三,再到橋上疾馳的火車……這些畫面可能就只是那么一瞬,抓住了就有了,抓不住就流走了。此后,不久我再次和董鈞合作。他的紀錄電影《大水》拿到了“CNEX”的創(chuàng)作基金?!洞笏肥窃陉兾魑己由系囊粋€渡口開機的,因為拍的是移民,所以被當?shù)鼐於⑸狭?,以檢查身份證為由,被帶到派出所里盤問了半天,才放回來。除夕晚上停電,我和董鈞在渡口上過了一個安靜的新年。為了專注紀錄片拍攝,2007年底我從單位辭職。春節(jié)過完,我回到家。父親對我辭掉工作,沒有收入,成天四處奔波拍攝紀錄片,感到不滿。我倆在家里,大吵了一架。吵完后,父親的話,我也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到底以后怎么走,心里沒有一點底氣。后來,有次,我和董鈞去外面辦事,坐在車里聊天。他說人人都想當導演,真正有幾個人能成?你就堅持專心做一個好的攝影師,就拍紀錄片,況且現(xiàn)在好的紀錄片攝影師很缺。就是他的這句話,讓我最終堅持了下來。北京的朋友趙暉,QQ發(fā)消息說手頭有一個20集的媒體紀錄片,能不能去當攝影?見到趙暉,他對我也沒底,租來一臺松下50M的大機器,我更沒底。我只好打印了說明書,連夜研究各種陌生的按鍵和菜單。就這樣,我和趙暉、高天還有魏娟,四個人扛著機器、背著兩箱磁帶,從四川宜賓沿長江拍到上海崇明島,整整兩個月,我們拍了九集。《長江大橋》播出后,父親的態(tài)度有了好轉(zhuǎn),認可了我的職業(yè)選擇。這些年,我又陸續(xù)拍攝了幾部央視的片子,《中國公路》、《問路墨脫》、《牽手》、《傳承》、《我從新疆來》、《運河商都》、《大美銀川》等題材各異、風格不同的媒體紀錄片?,F(xiàn)在每次回家,父親都會和我坐在一起討論拍過的片子。
《長江大橋》工作照,上海2009年 高天_攝影 《中國公路》工作照,江蘇鹽城2011年鐘延山_攝影2010年春節(jié)剛過,王楊的紀錄電影《中國門》提案入選了“CNEX”創(chuàng)作基金,這次能夠入選真是不易,因為連續(xù)兩年提案都被落選。三月,陜西關(guān)中平原的油菜花盛開,我們坐著開往甘肅的火車,一路上的景色越走越荒,到了會寧,光禿禿的山上寸草無生,這個地方冬天還未結(jié)束。我和王楊、牛哥、小山四人在沒有任何身份的背景下找到了會寧縣教育局,憑著王楊的一張嘴噴了一個小時才同意拍攝,后來把我們安排到會寧一中的高三宏志班駐校拍攝。斷斷續(xù)續(xù),一直從開學拍到高考填報志愿,中途還去北京拍了唐家?guī)X蝸居的蟻族,去上海拍了一個不曾相識的剛從音樂學院畢業(yè)的女孩,還拍了一個國外早教機構(gòu)。這三地拍攝的制片工作真的很順,都是托朋友的朋友幫忙聯(lián)系、打聽。也算我們走運吧。后來,《中國門》竟然在央視無刪減全球播出,同時入圍了第54屆萊比錫國際紀錄片電影節(jié),在優(yōu)酷創(chuàng)下了日點擊率過百萬的記錄。這部影片在美國馬里蘭州放映時,有幾名美國高中學生很受感動,決定遠赴中國資助一名會寧學生完成他的高中學業(yè)。央視紀錄頻道得知后,決定拍攝《中國門》的后續(xù)故事《少年夢》。我們再次來到會寧一中,以前黃土飛揚的操場已經(jīng)變成塑膠跑道,校門也貼上了大理石,片中的主人公李兆陽老師晉升為年級組長,唯獨沒變的還是學生們依然在校園的操場上埋頭背書的晚讀場景。在一節(jié)英語互動課上,中美學生口語對話交流。一個會寧學生提出沒見過美元,想看看是什么樣。當美國學生拿出一張美元時,整個班的學生都很驚訝和好奇。一張美元被學生們一個接一個的傳遞著看,爭搶著摸;有意思的是,英語老師竟然拿出了自己錢包里的人民幣和美元擺在一起說:“我長這么大其實也是第一次見到美元?!蓖砩先W生宿舍拍攝,看到一牙西瓜被同屋幾個孩子一人一口傳遞著吃,孩子們臉上的滿足,一直讓我掛念。
《中國門》海報《少年夢》工作照 ,甘肅會寧 2014年吉木_ 攝影《紡織城》還是王楊導演的片子,拍攝對象多是七、八十歲的老人,我們拍的是三個家庭,主要講述西安紡織城國棉三廠自建村面臨拆遷的故事。自建村建立于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生活條件非常差。這次雖然會改善他們的居住環(huán)境,但拆遷后的補償款卻在老人的子女間產(chǎn)生了分配上的矛盾。拍攝中我們耐心地聽幾代人講述他們生活里的辛酸,家庭中的矛盾,以及各自的不容易。很多時候,人物在鏡頭面前,流著眼淚講述,我們就靜靜地陪伴和傾聽,而不是過分地去干預他們的情緒。
這部片子跟拍了一年,我們也和這些老人們成了朋友。向彩鳳老人在自家院子的廢墟里從那棵又高又嫩的香椿樹上給我們采摘香椿,邊摘邊說:“當年蓋房時我們家種下了這棵樹,整整吃了三十年,今天是最后一次吃了……”還有輪椅上的楊巧云老人,呆在廢墟里抹著眼淚;想起年三十晚上,我們劇組在張克卿大爺家吃著熱騰騰的餃子,在樓頂看著煙花……到目前為止,《紡織城》一共申請到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節(jié)、圣丹斯國際電影節(jié)、釜山國際電影節(jié)等多項創(chuàng)投基金,后期制作已經(jīng)接近尾聲。
《紡織城》拍攝現(xiàn)場 2012年 于卓_攝影
拍攝《紡織城》,王楊的父親親自下廚,頓頓都是美味的家常菜2014年,一首《穿越大半個中國去睡你》的詩歌,讓一位深居湖北農(nóng)村、患有先天腦癱的女詩人余秀華火遍了全中國。導演范儉決定拍攝一部關(guān)于她的紀錄片,邀請我來做攝影。我和助理開車從西安出發(fā),來到湖北橫店村的時候,范儉和制片帶機器從北京趕過來。我們早到,就先去了秀華家。到家后很多記者都圍著她轉(zhuǎn),電話就響個沒完,我沒法插上嘴,只能默默聽著。余秀華接到東北一家媒體的電話采訪,時間很長,足足聊了50分鐘,電話另一邊的問題,幼稚到讓人忍俊不禁地大笑。我就拿起手機拍了幾段她接受電話采訪的視頻。后來,范儉看了說很精彩,把這些視頻也用到了成片中,還開玩笑說今天必須給你多算一天勞務(wù)。其實,紀錄片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有時候拍到比拍好更有意義。在余秀華家里,有時候,我們大半天都不開機,就陪他們聊天談心、吃飯喝酒,還幫他們干農(nóng)活,插秧收麥。任何拍攝對象在鏡頭面前都不可能表現(xiàn)出十足的信任,你要做的是與他們成為命運的共同體,感受他們所經(jīng)歷的,而不是一味的冷眼旁觀。不要總想著怎樣從拍攝對象身上獲取更多素材,還得多問問自己,對他們真正了解多少。短暫的九天拍攝剪了一個30分鐘的紀錄短片起名叫《一個女詩人的意外成名》,在優(yōu)酷首頁播出當天點擊率就突破百萬,評論過萬條。后來優(yōu)酷追加投資,我們繼續(xù)跟拍余秀華的真是生活,將做一部長片,至今還在拍攝。《一個女詩人的意外走紅》工作照 2015年 于卓_攝影
余秀華在看拍攝素材,2015年 于卓_攝影十年間,我陸陸續(xù)續(xù)拍攝了多部紀錄片。在這條路上,也不是我一個人孤林林走過來。2013年春節(jié),我和邱萍合作拍攝了一部關(guān)于震后重組家庭的紀錄片。當時,愛人于卓懷有七個月的身孕,我猶豫不定,她卻鼓勵我去拍片。最終,離春節(jié)還有十天,我離開了家去了青川縣東河口村拍攝。年關(guān)將近,很多飯館已經(jīng)關(guān)門歇業(yè),吃飯極其不便。制片“大頭”為了讓大家能夠吃好,從山里的老太太家借來廚房在一口大鐵鍋里給我們做蛋炒飯。那幾頓飯吃得真是香,天寒地冷,大家心里是暖的。拍攝走遍中國欄目的《墨脫公路》時,我們一路徒步跟隨馬幫的足跡,從幫辛鄉(xiāng)去西登村的門巴族拍攝石鍋。當時正值雨季,狹窄泥濘的馬道上,我們幾個扛著機器和腳架一路追趕著前方的馬隊,中途險些被馬擠下了懸崖,幸虧助理曉明一把拽住了我的衣服才得以脫險。短短十公里的馬道,我們卻走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四個男人擠在村委會的廣播站里將就了一宿,累的連衣服都懶得脫掉。一覺醒來,又扛著機器下山拍攝門巴小伙敲制石鍋,途中坐著溜索穿越雅魯藏布江上空的拍攝,驚險、刺激又后怕。我人和機器綁著溜索滑過江面,落地后,他們才告訴我,昨天就在這條溜索上掉下去一個小孩,被江水沖走了。
《傳承》工作照 福建 2014年 彌曉明_攝影
《我從新疆來》攝制組成員在那拉提草原 2015年中央臺非遺文化的媒體紀錄片《傳承》,剛在前段時間熱播,我也參與了拍攝。為了從懸崖側(cè)面拍到采摘鐵皮石斛的驚險和不易,我和助理曉明、小魏拽著山上的枯草,背著機器一步一步爬到懸崖側(cè)面,找到最佳拍攝點支起腳架。拍攝結(jié)束返回時,才發(fā)覺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無奈之下將器材收起留在原地,三個人相互拽著手面壁挪動,空手爬下了山,后來還是讓老鄉(xiāng)幫忙上山才取回了機器?;貋砗髮а萸衿颊f,我們在拍攝時,她心里一直替我們捏著一把汗,一直撮著自己手中的佛珠在給我們念經(jīng)、祈禱。在電影的歷史上,紀錄片一直扮演著特殊的角色。它不斷提醒創(chuàng)作者影像與真實之間的距離和關(guān)系。并且向我們提問,我們制造影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恐怕很難有人能下定論。作為攝影師,對我而言,紀錄片最大的魅力是自己一直“在場”。人和作品,在試圖觸及人性及其靈魂的同時,又能在生活紛繁的亂象中,不被其左右,堅持獨立的思想價值,這是自己的職業(yè)意義所在。影像的記錄,能讓人跟人互相理解,思考,做個最直接、不撒謊的交流者。我想,這大概,是所有記錄者的初心。
聲明:轉(zhuǎn)載此文是出于傳遞更多信息之目的。若有來源標注錯誤或侵犯了您的合法權(quán)益,請作者持權(quán)屬證明與本網(wǎng)聯(lián)系,我們將及時更正、刪除,謝謝。
文 來源/電影攝影師(ID:pmovie_sheyingshi)
原文:https://mp.weixin.qq.com/s/nF0UowRFHL3KEBrgZX6k9g
表情
添加圖片
發(fā)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