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兒童電影是國產電影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鮮明的類型敘事特征,它的創(chuàng)作者是成人,但敘事主體卻是兒童。早期國產兒童電影中,兒童往往以“小英雄”和“無家兒童”的形象出現(xiàn),兒童個人成長與國家命運相連,形成“個人-民族”的敘事同構,創(chuàng)作者在兒童形象上投射了自己的志趣與理想,卻缺少對兒童本身的性格刻畫和內心世界的挖掘,兒童形象也成為一個承載著社會批判功能的政治符號。
20世紀80年代后,國產兒童電影的題材增加,商業(yè)性加強,類型也有所拓展,涌現(xiàn)出一批如《瘋狂的兔子》《少男少女們》等佳作,這一時期出現(xiàn)了敘事重心開始向兒童個體轉移,但整體敘事方式仍然顯得較為單一。一些農村題材兒童電影聚焦于貧困的惡劣環(huán)境渲染,以俯視的態(tài)度去展現(xiàn)農村兒童的苦難,對農村的想象趨于刻板,兒童教育類電影也往往將兒童看作受教者,讓成年人為兒童灌輸社會規(guī)范。
天真爛漫的兒童天性、抒情有趣的兒童生活都被淹沒在大環(huán)境、大主題、大情節(jié)之下,難以得到全面的書寫。近年來,一些優(yōu)秀的國產兒童電影繼續(xù)在敘事上突破,體現(xiàn)出鮮明的兒童本位意識。兒童本位論強調兒童不是縮小化的成人,擁有自己的獨立人格、志趣、意志和行為習慣。在電影創(chuàng)作范疇內,“兒童本位”意識則要求電影創(chuàng)作以兒童為本源,以兒童作為觀賞的主體進行創(chuàng)作,以服務于兒童為重心,從而在主體敘事視角、影像敘事風格和故事敘事節(jié)奏上,都延展出其獨特敘事特征。
一、“以自我為中心”的兒童主體視角
“‘視角’這一術語,專指觀察的位置和角度?!保?]觀察的角度和位置不同,對同一個事件也會呈現(xiàn)出完全不同的敘事。珀西·盧伯克在他的著作《小說寫作技巧》一文中寫道:“在整個復雜的小說寫作技巧中,視角(敘述者與他所講的故事之間的關系)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保?]在一段時期內,兒童電影雖然敘事主體是兒童,但展現(xiàn)的卻是用成年人視角構建的兒童世界,兒童也常被賦予成年人形象、思維,整體的價值取向上呈現(xiàn)出教化傾向過重的非兒童本位特征。
“兒童本位”意識則要求兒童盡可能多地去參與到敘事之中,在視角上則要求兒童來主要擔負觀察感知和敘述的角色,以兒童的思維方式和價值取向對一切事物進行評判。兒童對于世界的理解并非來自理性的歸訓,而是近乎原始的直覺觸碰和豐富的想象力,在選用兒童視角進行敘事的時候,身為成年人的創(chuàng)作者必須在敘事文本中隱退,將敘事權限交給兒童。而兒童視角敘事本身是一種限制性敘事,它最明顯的特征是規(guī)定敘事者的語言修辭、志趣意志和思維判斷,呈現(xiàn)出“以自我為中心”的非理性特征。
敘事心理學認為,講述既是個體向外表達也是向內自我建構的過程。[3]兒童敘事張揚著兒童的自我個性,也同樣折射出其內在道德結構。以兒童為主敘事視角的目的是塑造一個充滿兒童主觀色彩的童真世界,兒童通過一系列的行動,可以完成自我身份構建和訴求的表達,兒童主體視角文本中兒童自身的欲望可以被無限放大,并且可以不受社會規(guī)則和世俗道德范式所局限。如《名將之后》中的敘事主體留守兒童岳毛蛋,敘事動力完全聚焦在他對岳飛的崇拜和向往的情感動力上,他對于自己是岳飛后人的身份深信不疑,進而為自己打造長槍,甚至偷取戲班中岳飛的戲服,將自己裝扮成岳飛,去懲惡揚善?!巴蹈`”這種在成年人眼中不可饒恕的罪行,在電影中被兒童純真樸實的內在欲望所消解,展現(xiàn)出充滿童趣的一面,在種種不合理甚至有些滑稽的行為之中,岳毛蛋完成了對自我的定位與英雄想象身份的構建。
在另外一部電影《孫子從美國來》中,美國男孩布魯克斯因為語言不通,無法和老楊頭、和外部世界融合,所以通過不斷破壞老楊頭原有生活規(guī)則來確定自己在這個陌生世界的位置,他的破壞是毫無惡意的,反而是一種渴求親人關愛、渴望交流的情感訴求表達方式。在兒童本位意識較強的電影中,兒童視角雖然為主體敘事視角,但是影片中也并不避諱對于成人世界的書寫,并且它往往作為兒童世界的襯托而具有了敘事意義。兒童視角敘事往往體現(xiàn)出敘事主體未被世俗浸染的自由和率性,體現(xiàn)出一種生命原始恣意的張揚。通過兒童視角來反映的世界,往往呈現(xiàn)出夢幻般的色彩,是世外桃源一樣的感性世界,而它作為現(xiàn)實世界的鏡像面,也反襯出成人世界的虛偽和復雜。如《我的影子在奔跑》以修直為主體的敘事視角中,修直雖然患有情感障礙癥,無法和別人產生情感共鳴,但在他眼中的自己卻是一個正常人,他依照常識來規(guī)范自己的行為。當一家人吃飯時,姥姥當面諷刺修直腦子有問題,母親為維護修直做出反駁,修直卻第一時間生氣地將筷子砸在桌上,認為母親失禮了。
如果站在成人敘事視角來看,修直是一個缺少協(xié)調能力,無法共情的怪胎;然而在修直的兒童敘事視角中,他認為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打斷是不禮貌的,而他為此而生氣也是沒有錯的,因為他對行為道德的一種不含雜質的原始認知和貫徹。修直的兒童視角與成人視角形成了激烈的沖突,也令人產生思考,既然修直對于世界的認知是本初而純粹的,那么真正的“病人”到底是誰?是社會上所有人,還是修直自己?又是誰在定義“病人”?國產電影中,兒童視角下的世界總是凸顯出幼稚、純真、未開化的特質,而當敘事跳出兒童視角時,對于現(xiàn)實世界的勾勒則是理性而冷酷的。種種社會問題和矛盾在此暴露無遺,形成了敘事壓力。
兒童以其特殊的感知塑造了一個經驗世界,然而兒童本身卻無法以理性來丈量世界的復雜面貌,兒童主體敘事視角中世界的浪漫與美好,與第三者客體敘事視角的真實與殘酷形成鮮明的對比,成年世界的冷酷,也折射出了兒童世界的純真。兩個世界的對抗,加劇了兒童與成年人的二元對立關系,最后達到將兒童主體抽離成人世界的目的。而恰恰是通過這種抗爭,兒童最終獲得完全獨立的人格與自由,不再是成年人的附庸,其自身也不再具備成年人的影子,最終構成了童年的全部意義。
《孫子從美國來》劇照
二、詩意性影像敘事風格
兒童電影是一種獨特的類型電影,它需要準確把握兒童的心理、想象和情感特征,塑造生動的藝術形象,并且使用視覺化方式呈現(xiàn)出來,這意味著兒童電影與其他類型的電影呈現(xiàn)的影像世界有著明顯差異,而這也形成了它獨特的美學風格。
在以往一些國產兒童電影中,其影像敘事風格往往更強調紀實性。尤其在農村題材兒童劇中,影像著力刻畫農村的貧困與教育資源的缺失,兒童無學可上的無奈,由此激發(fā)觀眾的痛感,這是一種常用的敘事表達手法,如《背著爸爸上學》等。但是紀實性折射了現(xiàn)實之痛,也折損了兒童世界本帶有的詩意與浪漫感,兒童被過分地壓抑在現(xiàn)實壓力之下,難以進行個人表述,兒童電影的自身魅力也大大削弱。
尼采說:“有某樣東西,小孩能看見,他(指成人)卻看不見;小孩能聽見,他卻聽不見。這種東西才是所有事情中最重要的?!保?]立足兒童本位意識,致力發(fā)掘兒童電影與其他類型電影在影像表達上的不同之處,才能夠使其具有獨特的美學價值。近年來,國產兒童電影在影像敘事風格上已經出現(xiàn)了明顯的兒童本位意識,不加修飾的“原生態(tài)”影像減少,轉而追求簡單清新的寫實風格,藝術化的詩意影像也有所增加,呈現(xiàn)出兒童世界的主觀色彩。
兒童在面對世界時,有和成年人不同的觀察角度,往往利用身體的直覺感知世界,并用豐富的想象力對世界進行感性加工,這使得他們的觀察對象呈現(xiàn)出天然、質樸的自然情懷,并且?guī)в蟹乾F(xiàn)實性、游戲性和詩意的朦朧感。如《我的影子在奔跑》中,導演使用變形的魚眼鏡頭、移軸鏡頭模仿主人公修直的視角,大量地使用特寫鏡頭來表現(xiàn)人物的主觀世界和影片意境,同時在這些明顯的主觀性鏡頭之中,人物角色也進行了適當變形。當修直在獨白中提到自己的母親時說:“田桂芳不像個大人,像我們隔壁班的周慧,田桂芳像周慧一樣想哭就哭,哭起來沒完沒了,田桂芳從來就沒有長大過?!碑嬅嬷谐尸F(xiàn)出極為鮮艷的顏色,鏡頭的兩側畫面由于魚眼效果輕微變形,畫面角度為明顯的俯視角度。從現(xiàn)實位置關系來說,修直還是一個孩子,以他的視角看母親,應該只能仰視,但是在這里,鏡頭卻用俯視的角度體現(xiàn)出修直眼中母親的脆弱與無助。
在修直的兒童視角中,畫面往往色彩鮮艷,飽和度極高,這與低飽和度、褪色的現(xiàn)實世界畫面風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呈現(xiàn)出孩童世界的豐富多彩?!秹暮⒆拥那锾臁分校稚詈閯⒑蒲葑嗥鹦√崆偾鷷r,畫面也突然變得色彩明亮,充滿了生機勃勃的綠色,光與影的變奏與樂聲交相輝映,鏡頭運動緩和,畫面構圖趨于平衡,前后景錯落有致,整個畫面顯得和諧自然,詩意盎然,在樂聲中,兒童飛揚的生命活力與畫面相得益彰,讓觀眾充分感受到了兒童世界無拘無束的自由。但是兒童世界的詩意表達并非孤立的,詩意的影像風格下,仍然潛藏著的現(xiàn)實世界的寫實性刻畫,具有深刻的現(xiàn)實觀照意義。
因為兒童本位理論作為一種舶來品,最初主要以西方中產階級兒童的童年生活作為參照物,它回避了世界的復雜性和生活的艱辛,并且將兒童的世界構建成完全不需要成人介入的無憂烏托邦。而中國兒童的生長環(huán)境更加復雜多變,國產兒童電影聚焦的主體,也來自不同地域、不同階層。如果拋開客觀現(xiàn)實情況去刻意追求兒童世界的唯美浪漫,反而因完全脫離現(xiàn)實而走向虛假的誤區(qū),呈現(xiàn)出的兒童生活,也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缺乏現(xiàn)實觀照意義。兒童本位意識要求在影像上要追求復現(xiàn)兒童眼中的世界,而這個世界本身就是現(xiàn)實世界和感性世界的疊加,所以不可避免在詩意的表象之下,創(chuàng)作者仍然要搭建一條路徑,幫助觀眾去揭開現(xiàn)實世界的真相。
可以看到,在幾部國產兒童電影都沒有回避對于真實世界的刻畫,而是不約而同地將兒童的生活場景放置在大時代沖擊之下逐漸邊緣化地域中,這樣就使兒童這一敘事主體擁有了更復雜的童年生活背景,以及真實細膩的兒童形象,體現(xiàn)出兒童的共性和中國兒童的個性,具有了廣闊的社會意義。如《孫子從美國來》中全球化進程下的異域鄉(xiāng)野,恬淡質樸的田園生活充滿詩意,但青苔土層之下的殘垣斷壁,仍然彰顯著鄉(xiāng)土文化流失的巨大隱患。而《壞孩子的秋天》中則更加直白地在開頭便點明其故事發(fā)生在改革開放進程下的西南小城,小城沉浸在朦朧雨景之中,工廠轉制、工人下崗的陰影也已悄然而至。
在這些影片中,觀眾可以看到對于兒童世界詩意的展示,也從細節(jié)之中窺視到復雜的成人世界的一角,而這一明一暗的對比,迫使觀眾必須從夢幻的世界清醒過來,尋找影片的更深層的含義。影像之中刻意留下通往現(xiàn)實世界的路徑,其目的在于借助不受任何社會矛盾、階級矛盾、文化矛盾制約的兒童經驗,去碰撞復雜的生存世界,通過對兒童世界的詩意描繪傳達出現(xiàn)實世界的焦慮。
《壞孩子的秋天》劇照
三、強情感弱情節(jié)的慢敘事節(jié)奏
從廣義上說,所謂敘事節(jié)奏主要指敘事文本中各種可比成分連續(xù)不斷地交替。法國敘事學家熱奈特在《論敘事話語分析》一文中就認為一篇敘事文是“不能沒有節(jié)奏效果”的,并且用“故事時長(秒、分鐘、小時、天、月、年)來測定”與“文本長度(行、頁)來測量”。[5]在電影中,敘事節(jié)奏往往是通過場景來掌控的,而在場景之中,人物的動作和反應都可以構成節(jié)拍,人物的動作轉變多、反應快,則節(jié)拍也會相應加快,敘事節(jié)奏也會提升,而構成人物動作和反應的最小單元則是故事情節(jié)。
羅伯特·麥基的《故事》一書將情節(jié)分為大情節(jié)、小情節(jié)與反情節(jié)。大情節(jié)電影往往擁有明確的因果關系、圓滿的閉合性結局、線性沖突、明確的外在沖突等;而小情節(jié)電影則是擁有開放性結局,著眼于人物內心和人物關系的內部沖突,有多重和被動主人公。[6]早年的兒童電影《閃閃的紅星》《小兵張嘎》中,主角機智勇敢,與敵軍周旋,故事往往有明確的勝利結局,主人公的障礙大多來源于外界對抗力量,主人公必須擊敗外界對抗力量,才能轉危為安。整個敘事過程中,情節(jié)落差極大,敘事節(jié)奏也比較快,主要強調敘事運動的動態(tài)性和故事發(fā)展的邏輯性、連續(xù)性以及情節(jié)的完整性,具有明顯的大情節(jié)敘事特征。
而兒童本位敘事則更加看重對于兒童情感經驗的書寫,相對于成人有邏輯、有層次的理性認識世界的方式,兒童更善于去直白地表達情緒和思想變化,以及鮮明的情感體驗。而他們的表達方式往往是日常化的。所以近年來,國產兒童電影的敘事也從大情節(jié)走向了小情節(jié)。但小情節(jié)并非無情節(jié),而是對大情節(jié)有所提煉、濃縮,并且對其情節(jié)落差進行削減。近年的兒童電影有意地在放緩敘事節(jié)奏,注重對生活現(xiàn)實的描摹,對細節(jié)的復現(xiàn),將生活瑣碎小事、主人公生命中的無數(shù)時刻都轉化為一個個填充文本長度的小情節(jié),情節(jié)密度大,但情節(jié)落差小。強情節(jié)的減少大大削減了結構上刻意營造的轉折與起伏,情節(jié)反轉不大,其內在情感的張力卻非常充足。
主人公往往與外部世界的矛盾較為簡單,但是當主人公與他人之間的情感矛盾、主人公自我的內心掙扎暴露出來時,觀眾會同時發(fā)現(xiàn)主人公與外部世界的矛盾也層層深化。情節(jié)的平淡恰恰能夠凸顯出情感的強度,讓觀眾更關注于主人公的心理世界,而非整個的事件邏輯?!秹暮⒆拥那锾臁返墓适聡@林深海與劉浩兩名少年的友誼展開。在整體的情節(jié)序列中:林深海遭遇霸凌被劉浩解圍,劉浩聆聽林深海拉琴撫慰心靈,劉浩誤會母親與林父的關系將林深海拐走,兩人踏上尋父旅程,林深海偷蛋糕……這些情節(jié)都不具備強情節(jié)的特征,卻始終蘊含著深長悠厚的情感。雖然生活在面臨廠房轉制,在改革開放沖擊下陷入焦慮的小鎮(zhèn),但這種生存壓力并沒有降落到兩個少年人身上,兩人的矛盾始終圍繞情感關系遞進,沖突始于內心世界的斗爭。
《孫子從美國來》則用了大量的情節(jié)去展現(xiàn)老楊頭與布魯克斯如何相互適應對方的生活。打水、晾曬被子、逛市集、玩皮影、聽秦腔,都成為一個個小情節(jié)點綴在敘事主線上,情節(jié)強度不大,但是讓影片呈現(xiàn)出一種生活化的質感,它體現(xiàn)在對樸實無華鄉(xiāng)村生活的重視,對繁復的生活細節(jié)事無巨細的重復描繪,這種展現(xiàn)方式是非理性的、非邏輯的,但恰恰與孩童對生活的感受經驗形成了同構,孩童始終懷著對世界無盡的好奇心去探索,而對時間的流逝感到遲鈍。電影中鏡頭不厭其煩地描繪著日常生活,反而生出歲月悠遠之感。
《壞孩子的秋天》劇照
結 語
進入21世紀以來,國產兒童電影在兒童本位意識的推動下,顯然在注重個體化的情感表達的方向上更加邁進了一步。幾部影片不約而同地關注著時代下兒童個體命運起伏,但相較于以前的兒童電影作品,那些帶有審視意味的、自上而下的成人敘事視角明顯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使用自下而上,平等的視點講述兒童的故事,體現(xiàn)出兒童本位的價值導向??紤]到我國兒童成長環(huán)境的特殊性,我國兒童電影進行個人敘事書寫的同時,始終沒有忘記宏大敘事的傳統(tǒng),兒童個體化敘事并沒有完全沉浸于個人世界的挖掘,作者們更愿意選擇將個體置放于大環(huán)境、激蕩時代之下,通過客觀的視角對生活現(xiàn)實進行真實描摹。
近年來,國產兒童電影在敘事上進行著艱難的突破和探索,既要求觀賞性,也要求娛樂性,同時寓教于樂、揭示生活真實,也是兒童電影共同的藝術追求。值得進一步思考的是,雖然兒童電影中兒童作為敘事主體,但敘事的整體設計仍然是背后隱含的成年人作者完成的,由于兒童電影創(chuàng)作者與敘事本體的這種差異性,使得兒童敘事注定只能是成年人對兒童的模仿,只能無限貼近于兒童的精神世界,而無法做到完全的復原。在兒童電影之中,如何能夠有效地把握敘事視點,掌握影像敘事風格,把控敘事節(jié)奏,將創(chuàng)作者的成人對世界的理性認識經驗與兒童感性情感體驗融合,展現(xiàn)更加符合兒童精神風貌的故事,還須創(chuàng)作者們進一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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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來源/導演幫(ID:daoyanbang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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