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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篇文章中,攝影指導(dǎo)羅德里戈·普列托和我們分享了拍攝《愛爾蘭人》使用到的“三頭怪”設(shè)備,以及如何使用LUT來匹配膠片和數(shù)字攝影機拍出的畫面質(zhì)感。
攝影指導(dǎo)揭秘《愛爾蘭人》拍攝幕后
這篇文章中,普列托將在對談中繼續(xù)分享黑幫史詩電影《愛爾蘭人》的拍攝幕后。
NFS:佩琪是弗蘭克的女兒,拍她的方式比較不同,我們看著她觀察父親的生活。
普列托:我們的想法是讓她被隔離,因為她和她的父親是有隔離的。我現(xiàn)在腦海中浮現(xiàn)的場景是,弗蘭克當著女兒的面,踩在雜貨鋪老板手上的暴力行為。這里鏡頭還是簡單地平移,始終保持廣角拍攝,非常簡單,然后是女兒的反應(yīng)鏡頭。
佩琪是電影中的一個“道德指南針”。她是法官,但這更多的是弗蘭克·希蘭內(nèi)心的想法。和電影不同的是,在原著小說《我聽說你刷房子了》里,真正的佩琪表示,她從來沒想過父親會殺霍法或其他人。
他們后來就沒怎么說過話,因為也沒有那么多聯(lián)系了,但也不都是評判。弗蘭克以為她知道這些事情,他以為她在評判他。所以我覺得這非常令人心碎。無論如何,我們想通過佩琪來表現(xiàn)弗蘭克的負罪感。
NFS:佩琪的燈光也會不同嗎?
普列托:我不覺得我做了什么特別的燈光。她總是在注視的那個人,弗蘭克也感覺到她在看他。
即使是和弗蘭克、羅素在拉丁賭場,我們也拍了一個佩琪抬頭看他們的鏡頭(所以弗蘭克認為她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或者她只是在和霍法跳舞)。
這里對燈光的一個處理是,我讓美術(shù)指導(dǎo)鮑勃·肖把紅色臺燈放在桌子上,給場景制造一些紅色的色調(diào),這樣既美觀又有威脅性。
因為這是一場表演,臺上有一個歌手,我們就有理由在現(xiàn)場放一個聚光燈。在他們跳舞的時候,聚光燈的燈光可以在舞者和人群中掃來掃去。
我用它來突出某些時刻。我進行了精確地計時,這樣當佩琪看著羅素的時候,聚光燈就會掃過她;而當攝影機指向羅素的時候,聚光燈就會掃過他,我想用一些隨意的東西來強調(diào)某些特定的情況。
NFS:我喜歡教堂里的那一幕,電影把她(佩琪)和所有的混亂都隔開了,她的視線在畫面的一角慢慢地移動。
普列托:有兩個教堂的片段,對吧?第一次洗禮來的人很少,而在第二次洗禮中,弗蘭克·希蘭已經(jīng)成為了團體的一部分。他更出名了,來的人也更多了。
佩琪見證了這一切,所以我們看到了她對這些黑手黨的看法。顏色也發(fā)生了改變,第一次洗禮的時候,燈光的顏色比較冷,第二次洗禮的顏色就比較偏金黃。
這是希蘭的黃金時刻,在他以及周圍的人看來,他變成了更有趣也更受歡迎的男人。所以我想要有一個顏色的轉(zhuǎn)變。
顯然在這一幕里,佩琪想知道這些人是誰。后來她更喜歡霍法,而不喜歡這個世界,就像臺詞里說的,因為霍法沒有“瘦子剃刀”這樣的名字。
NFS:所以當電影呈現(xiàn)出華麗的斯科塞斯風格的時候,它意味著一種不同于弗蘭克·希蘭的能量或動機?
普列托:是的。我再舉一個例子,喬·加洛被介紹登場,是他去參議院聽證會的時候。他首先從一扇門進來,這個鏡頭斯科塞斯在分鏡表里畫了個草圖,還做了個圖解。
他想讓喬·加洛走進門,看到人群和攝影機,像介紹搖滾明星或名人那樣介紹他。所以,攝影機確實是伴隨著前景的閃光燈前進的。我讓這些電視工作人員的閃光燈照亮鏡頭。
然后下一個鏡頭,在他作證的時候,鏡頭從一個大的廣角鏡頭俯沖到一個中景鏡頭,這里他發(fā)誓要說出真相什么的。如果是弗蘭克·希蘭,我們會采取不同的拍攝方式。
事實上,再往后面有一個鏡頭和這里相對相似。弗蘭克在法庭上進行第五次辯護,律師讓他描述一個計劃。在那個鏡頭中,我們也做了類似的鏡頭運動,但是速度變慢了,顏色也變了(改用了ENR去飽和的LUT)。
他(斯科塞斯)總是在設(shè)計鏡頭,他的思路很有節(jié)奏。他會為剪輯來計劃拍電影的方式。他總是知道什么時候他需要推動能量,什么時候把它再帶回來。
看到這一切被放在一起,我自己也很驚訝。我覺得我這才終于明白,我們在拍攝的時候做的所有事情。
NFS:我想問一下反復(fù)出現(xiàn)在法庭上的搖臂鏡頭,這些鏡頭一開始很寬泛,然后逐漸聚焦到一個人物身上。
普列托:我認為是為大局考慮,先看到歷史背景,然后再深入細節(jié)。電影就是這樣的。這是一個以美國歷史為畫布的私密故事。我想這就是鏡頭所代表的,“這是一個大故事,但這是我們感興趣的故事”。
NFS:關(guān)于攝影機運動,一般有兩種觀點。有些人認為攝影機應(yīng)該盡可能地保持靜止。你和斯科塞斯的作品中有很多運動鏡頭,快速搖鏡等等。很明顯,這個運動是有動機的,但是運動和靜止的區(qū)別是什么呢?
普列托:到目前為止,我和他一起做了幾個項目,他真的很了解攝影機語言,他把它用得很有表現(xiàn)力。
作為一名電影攝影師,我喜歡在各種不同的模式下工作。我拍過《愛情是狗娘》這種動感十足的電影,也拍過《斷背山》這種靜止的、讓人沉思的電影,這兩種風格我都喜歡。
我對某些導(dǎo)演有個不滿,特別是當我手持拍攝的時候,他們要求我“給它能量”,我會說“等等,我跟著能量走”。
我認為如果這個場景是有能量的,那么攝影機會跟隨并增強這種能量。當攝影機以與角色、場景或正在發(fā)生的事情一致的方式行動時,它只起到增強的作用。
NFS:在拍攝人物衰老以后的場景時,你有沒有調(diào)整布光的方法?
普列托:事實上沒有。這可以說是我向視效總監(jiān)帕布羅·海爾曼提出的一個條件。我需要毫無顧慮地把他們當作那個年齡的人來拍。但挑戰(zhàn)是確保CGI效果不會改變面部光線。
他們拍下了片場的環(huán)境和燈光。他們從面部、色圖、銀球和灰球的角度拍了很多照片。對于每一種情況,我們都要花點時間來做。
電腦自動將燈光映射到CGI元素上是至關(guān)重要的,這樣他們就不用去猜我做過什么。他們用數(shù)學和科學的方法復(fù)制了光線。我必須說這是天衣無縫的,我很高興在調(diào)色的時候,能在CGI和VFX元素中看出我打的光。
NFS:在特效場景中保留演員的眼神光會遇到什么問題嗎?
普列托:他們都保留了眼神光,我不知道是如何運作的。即使對我來說,這也是個謎。但他們確實捕捉到了演員的表演,讓他們真正的眼睛留在畫面中?!靶撵`之窗”是真實的,不是CG動畫。
拍電影的時候看不到結(jié)果,我們得等他們完成所有的視覺效果。我們是在電影剪輯后,甚至幾個月后才看到它的。所以這讓我們的信心有了巨大的飛躍,我們都很信任帕布羅,謝天謝地問題解決了。
NFS:電影中有幾個慢動作的片段,讓人感覺仿佛是在回顧一場有據(jù)可查的大災(zāi)難。
普列托:我們用了一臺Phantomflex高速攝影機來獲得幀速率,能達到700幀/秒或500幀/秒。我們做了改變,有的時候會低至300幀,比如哥倫布在哥倫布圓環(huán)被殺的部分。
從一開始,斯科塞斯就說他想能看到人們的表情。我們找了很多當時的資料,他們表情僵硬的樣子令人吃驚,所以我認為他想要捕捉到這一點。
當然啦,極致的慢動作讓這個瞬間變得更長。這真像是在照片里看到這些表情一樣,但是是會動的。就是這樣促成了這個場景。
還有其他的幾場戲。弗蘭克·希蘭在洗車的時候,斯科塞斯想增強擦車布條的運動。這里也用到了Phantomflex,盡管我們是用48幀的膠片拍下了洗車時弗蘭克面部的畫面。
順便說一句,我們沒有在車里拍他。德尼羅認為如果弗蘭克在車里會更好,所以我們加了一個追蹤鏡頭。
所以這里就有點超現(xiàn)實,因為你看到他在看車被清洗,同時你又看到他在車里。不知怎的這么做是行得通的。事實上這也是我最喜歡的電影片段之一。
慢動作的效果不錯,它讓電影更富沉思和超現(xiàn)實色彩。有的時候,當我們的思緒去到別的地方,對時間的感覺就會改變。
我想這就是那個場景的感覺,這是馬丁使用的一個工具,他只是利用了他那巨大工具箱中的所有東西。
本文由電影攝影師編譯自nofilmschool.com
原文作者:Aaron E. Hu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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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電影攝影師 文|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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